夏巢川支持白紙運動被關2次 遭男警扒光搜身「手綁木板3天」:像對待牲口
一名曾參閱白紙運動的民眾夏巢川(圖右),逃到歐洲的她,曝光當時的地獄經歷,被丟到看守所遭男警扒光搜身,手綁木板像被牲口對待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
影音中心/陳則元報導

2022年11月中國人民為反對中共清零政策,在南京傳媒學院發起「白紙運動」示威,蔓延至全國後卻遭公安打壓,強行闖入家中搜查、拘捕,甚至有不少無辜受害者鋃鐺入獄。近日一名曾參與上海白紙運動的民眾「夏巢川(化名)」,透露她曾被抓進看守所2個月,今年3月她正式逃離中國前往歐洲,想起當時白紙運動期間的日子,形容像是被當「牲口」般對待的地獄經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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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巢川說,2022年1月江蘇爆發「鐵鍊女」事件,她當時與朋友在網上做聲援工作,結果接二連三被警察騷擾、威脅、喝茶,警告繼續下去連她們家人都會受牽連。3月底上海突然封城,4月份夏巢川和媽媽被鎖在家裡,沒有食物、物資的日子,她只能每天滑著朋友圈,有人喊著要自由,有人喊著要物資,接著是習近平連任,但所有封控都沒停止過,所有人情緒都來到壓抑頂點:「所有的人都在高壓鍋裡面,所有的人都已經接近精神失常。」

支持白紙運動被關2次!她遭男警扒光搜身 手綁木板3天:像對待牲口
警察逮捕參與者後,強制要求民眾上繳手機,不給直接就打人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2022年11月24日,新疆烏魯木齊爆發火災,夏巢川回憶白紙運動前一天,她看了中國禁片《頤和園》,看著女主將私密事情寫進日記,夏巢川也心有感觸拿起白紙寫下劇中台詞,打開朋友圈後才發現大家都到街上:「白紙運動就是在那天爆發的。」夏巢川隨即搭計程車到現場,她形容那時大家好像都不怕死,過去一年受到的壓迫,似乎正以另一種方式宣喊出來。當她看到某些示威者被公安抓走,不禁流淚對警察比起中指,致敬大巴士裡被捕的人:「因為我們能看得到彼此,我們能看到每一個人,我們在同一個空間裡面感受著什麼東西。」

夏巢川說,第二天下午她回到現場感覺形勢大變,武警開始沿街抓人、打人,人群間蔓延著無助的情緒,有次她沒有逃掉,就被武警壓制送上大巴士,她與其他被捕的年輕人被迫上繳手機,不給就直接搧耳光:「我當時的心情就是既憤怒,又覺得荒謬吧。我明白警察會打人,但是他們竟然還知道,自己打人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,要拉上那個簾子才去打。」運送途中,夏巢川坦言所有人都很害怕,擔心這是第二場「六四運動」,未來再也見不到自己家人。

支持白紙運動被關2次!她遭男警扒光搜身 手綁木板3天:像對待牲口
女性參與者被關押期間,遭到男警脫衣搜身,隱私、人權在那刻完全被踐踏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夏巢川回憶,抗議者後來被分送到上海各地派出所,她則被送到徐匯分局)康健新村派出所,遭記者審問聽到、看到什麼?是誰指使?但連記者們都不敢說出「習近平」三個字。24小時後,夏巢川與其他參與者被釋放,同時被警告不得再參與示威,否則後果將更嚴重。
童年12月初,夏巢川見到一位白紙運動的參與者,對方說她在看守所期間,看過好多被捕者遭到毆打,有人被扇耳光、有女生被打到腦震盪,甚至還被脫衣給「男警」搜身,夏巢川聽到後震驚不已,選擇在推特曝光此事:「如果我不去讓更多的人知道,那我整個人的靈魂就在慢慢死掉。當時就只有一個選擇,就是跟著我自己的良心走。」。
支持白紙運動被關2次!她遭男警扒光搜身 手綁木板3天:像對待牲口
夏巢川因曝光公安惡行,遭指控「尋釁滋事」關押,受到非人道般的對待,她形容就像牲口那樣的生活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
夏巢川說,發文曝光後的12月5日,當晚突然有4、5個警察堵在她家,夏巢川趕緊刪除推特、手機訊息,1分鐘後警察蜂擁而入控制住她,不顧夏巢川媽媽的哀求,將夏巢川以「尋釁滋事」罪名關押進徐匯區看守所:「他們讓我脫光衣服,手抱在頭上原地跳,檢查我身上有沒有藏東西。體檢完後就把我送進看守所,他們不停地吆喝說快一點、快一點,像是在對待一個牲口一樣把我趕進去。」
夏巢川透露,整整37天她都在9米長、3米寬的房間度過,永遠都被用編號稱呼,警察一言一行,都像是對待真正的罪犯。在最開始的幾天,夏巢川每晚都失眠,每分鐘都像一年般漫長。每日的飯菜都是大鐵盒裝滿米,鋪上薄博的蔬菜,偶爾幸運會有肉沫或乾掉的魚排,夏巢川說,裡面的每個人都因為飯菜而便祕,她也10天沒有排便,最後只能用手指一點一點摳出來。看守所的床旁邊就是蹲便,監視器就在正上方:「當你去忍受那種一分一秒的折磨的時候,失去隱私好像已經成為一件最無關緊要的事情。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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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巢川在萬聖節黑衣白紙打扮,想讓人民銘記白紙運動,卻遭到中共再次盯上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
度過了37天後,夏巢川本萬念俱灰以為再也出不去,直到某天晚上被告知離開,她不可置信地坐上計程車,頭、手伸出車窗大喊:「我自由了。」回到家,滿頭白髮的媽媽在門口迎接。夏巢川透露,她被規定一年內不得出境、開車,離開上海需要報備,一年的期間頻繁被警察騷擾,還被帶到上海精神衛生中心做精神鑑定。到了2023年底萬聖節,夏巢川用黑衣覆蓋滿身的白紙走上街頭,試著用此方式銘記白紙運動:「即便出現最壞的結果,也是我願意承受的。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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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安強行進入夏巢川家裡,壓制後毆打他,翻箱倒櫃搜查隨後上銬帶走。(圖/翻攝「美國之音中文網」YouTube)

萬聖節過後的11月14日,早上7點鐘警察又來敲門,夏巢川內心警鈴大作,將備用手機關機、藏起,隨後給親友傳訊說明情況,告知他們自己即將消失一段時間:「我當時就想,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東西了。」打開門後馬上被警察壓制、打耳光,隨後他們開始翻箱倒櫃,半小時後將夏巢川上銬帶走,進到看守所又是跟之前一樣的對待,雙手還被綁在木板上整整3天,夏巢川再也撐不住,表明願意寫筆錄,坦承在紀念白紙運動。

夏巢川說,當時過了5天還7天後,她突然被要求拍道歉影片,要在影片裡面說:「我這樣子是不對的,我對我自己的行為後悔。我對不起國家,我也對不起自己身邊的人。」只要照作保證就能自由,但夏巢川選擇拒絕:「我沒有錄,因為我知道,這個就是電視認罪。」結果公安惱羞成怒,拍桌嗆聲:「行,妳等著。」夏巢川絕望想著:「我可能出不去了。」

出乎夏巢川意料,28天後她突然獲釋,夏巢川不知道從輕發落的原因是什麼,但她認清,當她重獲自由後,就要沒有留戀地離開中國。夏巢川形容踏出中國的那刻起,她的心就像從窒息的地獄,終於回到了空氣裡,終於可以呼吸了一樣:「沒有遺憾,一點點遺憾都沒有。」

夏巢川坦言這一生,她都被共產黨影響和塑造,好像永遠把一個共產黨的符號,印在了我的記憶裡面,但她只有一個選擇,帶著這些創傷活下去,而且要越過越好。據悉,夏巢川抵達歐洲後,已向當地申請政治庇護。未來她希望從事和人權相關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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